1994年普立茲攝影獎得主〝Kevin Carter〞的得獎作品「禿鷹與垂死的女孩」
 
 
1994 pulitzer prize FEATURE PHOTOGRAPHY winner
Kevin Cartera free-lance photographer
For a picture first published in The New York Times of a starving Sudanese girl who collapsed on her way to a feeding center while a vulture waited nearby. 
 

我 只 有 八 歲
來自網路的文章,作者不詳
我是蘇丹的一個小孩,我只有八歲。我們蘇丹不是個有錢的國家,可是我運氣很好,過去一直過得很愉快。爸爸是位小學老師,我就在這所小學唸書,放了學,我們小孩子都在家附近的田野玩。我家附近有樹林,也有一條河。我大概五歲起就會游泳了,在我們這些小孩子中,我不僅游得最好,也跑得最快。因為是鄉下,我們附近有不少的動物,我最喜歡看的是老鷹,它們飛的姿態真夠優雅。可是我也很怕老鷹,因為它們常常俯衝下來抓小動物,有一次,有一只小山貓被一只大老鷹活活抓走。
有一次我問媽媽,「媽媽,大老鷹會不會把小孩抓走?」媽媽說:「傻孩子,小孩子旁總有大人在旁邊的,老鷹不敢抓小孩,因為它們知道大人一定會保護小孩子的。」我懂了,所以我永遠不敢離開家太遠,我怕老鷹把我抓走。今年,我開始讀報了,看到報上名人的照片,我老是想,有一天我的照片能上報多好。我的親戚朋友們都說我是個漂亮小孩,也許有一天我會像邁克-傑克遜一樣地有名,報上常常登我的照片。
三星期前,爸爸忽然告訴我們,我們的總統遇難了,他認為事態嚴重,因為有壞心的政客可能乘機將事情越搞越糟。就在那天晚上,一群不知道那兒來的士兵進入了我們的村子,我睡著了,甚麼都不知道,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村子裡所有的男人都被打死了,爸爸也不例外。媽媽居然還有能力將爸爸埋葬了,當天下午我們開始流亡。現在回想起來,媽媽平時是一位很軟弱的人,這次忽然顯得非常剛強,唯一的理由是因為她要將我送到安全地帶去。媽媽在路上,一再地叮嚀我,有人非常恨我們,因此如果發現有壞人來了,可能來不及跑,可是我是小孩子,跑得飛快,一定要拚老命地逃走。媽媽也一再叫我找一棵樹,或者一塊大石頭,以便躲起來,讓壞人看不到。
就在逃亡的第二天,壞人來了,媽媽叫我趕快逃,她自己反而不走,我找到一棵大樹,躲在樹後面,可是我看到了那些壞人殺人的整個過程。媽媽當然也死了,這批士兵沒有留一個人,不像上次,上次他們只殺男人,這次沒有一個人能逃過。
士兵走了以後,我才回去看我的媽媽。看到媽媽死了,我大哭了起來,因為天快暗了,我怎麼辦?我只有八歲!虧得還有一個大哥哥也活著,我猜他大概有十幾歲,是個又高又壯的年輕人,剛才他一定也躲了起來,他看我好可憐,來拉我走,他說我們一定要趕快走,找到另一個逃亡的團體,人不能落了單。
我和這位大哥哥相依為命,也找到了一批逃亡的人,好幾次有救濟團體給我們東西吃,雖然很少,可是都虧得這位大哥哥,替我弄到食物吃,如果不是他的話,我早就餓死了,因為小孩子是很難拿到食物的。由於我們都大半處於飢餓狀態,我們都越來越瘦,這位大哥哥也不是壯漢了。有一天,他說他要去一條河邊喝水,我告訴他最好忍一下,因為河裡都有過死屍,他說他渴得吃不消,一定要去冒一下險。
當天大哥哥就大吐特吐起來,而且虛弱得走不動了。他要休息,然後勸我不要管他,和其他大人一起繼續得逃亡。這次我堅決不肯,決定陪他,他到後來連跟我吵的力氣都沒有了。我偷偷地摸了他的額頭,發現他額頭好燙。大哥哥昏睡以後,我也睡著了。等我醒過來,我知道他已永遠的離開了我。
我和大哥哥說了再見以後,走回了大路,不知甚麼原因,我從此沒有看到流亡的難民,我只有一片麵包,二天內,我只吃了這一片麵包,我己越來越走不動了。
就在這時候,我發現一只大老鷹在跟著我,它原來在天上飛,後來發現我越走越慢,索性飛到了地面,我走它也走,我停它也停。雖然沒有見到任何逃亡潮,卻看到了一部吉普車開過來,我高興極了,以為他們會救我一命,可是吉普車沒有停,我心裏難過到了極點。
吉普車開過去以後,忽然停了下來,車上有人走下來,我的希望又來了。
可是那位先生並沒有來救我,他拿起一架配有望遠鏡頭的照相機對著我拍照,當時那位大老鷹站在我附近。照完以後,吉普車又走了。
我這才想起這位先生一定是一位記者,他要趕回去,使全世界報紙都會登出這一照片,老鷹在等著小孩過世。明天早上,你們在吃豐盛早飯的時候,就會在報紙上看到我的照片,我不是很希望能上報嗎?這次果真如了願。
你們看到的是一個瘦得皮包骨的小孩,已經不能動了。
可是我過去曾是個快樂、漂亮而又強壯的小女孩,我曾經也有父母親隨時陪在我的身旁,使老鷹不敢接近我。
我曾經全身充滿了精力,每天在河裡游泳。
現在,我只有一個願望,在老鷹來啄吃我的時候,我已不會感到疼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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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世界,屬於秃鷹的世界。
當我看到照片…..
第一個問句:小孩後來怎樣了?
第二個問句:攝影師是誰?在這樣的情景下還能如此理智的取景!
第三個問句:攝影師沒有救這個小孩,難道他不覺得難過、心疼與愧疚嗎?
只有最後的問句得到了明確的答案…..
.…. Kevin Carter 是愧疚的,為當時的離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。…..
÷ 在榮獲普立茲攝影獎兩個月後,約翰尼斯堡警方在他的卡車中發現數封留給家人與朋友的信件,還有,因引進卡車廢氣導致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的他,得年33歲。
÷I'm really, really sorry, The pain of life overrides the joy to the point that joy does not exist.《我非常的抱歉。屬於生命的痛苦,已經凌駕在快樂之上,重點是,快樂根本不存在。》                     -- 卡特的遺言
÷I see my dad as the suffering child and the rest of the world is the vulture.《我看我父親就像是受折磨的小孩,這個世界就是那隻禿鷹。》-- 卡特的女兒
 
這世界會改嗎?禿鷹還未絕種鳥類的、世界的、人性的……
€ 生命的可貴不在於是「我的」、「我的親戚朋友的」;
生命的可貴是在於「生命的」,因是「生命的」,生命才可貴! 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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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ar doesn't determine who is right,
war determines who is left.
By Bertrand Russell (1872-1970)1950 Nobel Prize-winner in Literature
 
 
 
相關英文網站連結:APhotographer Haunted by Horror of His Wor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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